熙熙攘攘,热闹的病床
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穿刺耳膜,像一把生锈的钢尺在颅腔里来回刮擦。我挣扎着掀开沉重的眼皮,模糊的视野里绽放出十几张熟悉的笑脸。
我的挚爱之人围在床前,看着苏醒的我露出灿烂的笑容。
我记得那是个晴天,是万里无云的清明时日。
来到坟前,熟练的铺好坐垫并插上两柱香,将贡品摆在碑前,内心默默念好,不言一语。
两柱香烧尽,我摸起手机看着时间,已过几分许。
撑起酸痛的身体,我扶着墓碑缓缓站起,就像墓碑的主人曾经扶着我学会走路的那般。
念叨着,胸口传来绞痛,钝了我的脚步与呼吸。
倚靠在温热的墓碑旁,翻出药丸一股脑的灌进口中。
说是奇怪,明明干燥剥皮的双唇却是湿润了些。
我嗅到了她的体香与甘甜。
于是,夹杂着花香的清风扑面而来,一朵粉色花瓣挡住我的视线。我将它拿下,轻轻含在嘴中。
正欲离开,却看到另一座墓旁摆着残局象棋,虽是互相丢了车和炮,但谁赢谁输并不好定夺。
我坐在旁边立起膝盖,将下巴搁在上头,眯着眼睛思考着他这一步棋的意义。
他的催促犹在耳边,我吐露着抱怨,捻起小兵向前。
现在,轮到他了。
他思索的时间很长,我等不得他。
我催促着,撑着他的手扶着腰站起身。
两个孩童忽从身侧嬉笑着匆匆跑过。我回过身,看到的是两个上了年头的精致盒子。
只可惜啊,只可惜,可惜啊。
我伸出手,去抚摸父亲的脸,他的身形却融入光暗,变得透明。
望向母亲,她欣慰的闭上眼,没了身影。
一滴滴不属于我的泪珠洒在脸庞,我想抹去,却只见爱人的脸逐渐消失不见。
挣扎着睁开眼,直到她最后的泪珠干涸在我的手背。
残忍的灯光刺穿朋友的身影,徒留一副不服输的神情刻在身旁白衣女子脸上。
我看不清他的面容,我迷茫的出声询问。
他没有作答。
但我听到孩子的笑声回响在这见小小的屋内,可爱的姑娘将粉色花瓣塞进我的掌心,将其握在我的手中。
她笑着,牵着弟弟的手奔向我看不见的视野之外。
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缠绕在氧气面罩里,粘稠的能拉出银丝。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的刺鼻,仿佛有人将整瓶碘伏倒进鼻腔。
我聚焦最后的视线,其他人终于是不再滞留,满脸笑意的迷失在我的脑海。
手中的花瓣散发清新的花香,似乎还有发丝绕过指间的温热,与泪水打湿的冰冷刺骨。
医生拿走花瓣,指责其他护士为什么要将它带入手术室。
我哭出了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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